近日,獨角獸企業柔宇科技欲赴科創板上市的消息在市場上引發熱議。
自稱“全球柔性科技行業先行者”的柔宇科技,因折疊屏手機、知名投資者“靠山”、缺錢等標簽,一直是市場上一個極富話題性的存在。而這次,因為擬赴科創板IPO并欲募集“巨款”,柔宇科技和他的創始人劉自鴻再次“火”了一把。
成立于2012年的柔宇科技,因2018年10月發布的全球首款折疊屏手機FlexPai而真正走入公眾視野。據柔宇科技自稱,公司的主營業務為柔性電子產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并為客戶提供柔性電子解決方案,主要應用于智能移動終端、智能交通、文娛傳媒、智能家居、運動時尚和辦公教育等行業。
柔宇科技的科創板IPO申請于2020年的最后一天獲上交所受理。長久以來,圍繞公司的眾多話題讓柔宇科技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而隨著招股說明書的披露,公司的“遮羞布”終于向投資者掀開了一角。
80后斯坦福學霸和他的“柔宇困局”
2019年1月,小米科技總裁林斌宣布小米做出第一臺折疊屏手機,同時宣稱是全球第一臺雙折疊屏手機。第二天,雷軍在自己的公眾號發布了名為《雙折疊屏手機公布,小米為什么能夠不斷創新》的文章,引發市場對可折疊手機的熱切關注。
但隨后,柔宇科技副總裁樊俊超在微信朋友圈發布長文怒斥小米,表示:“柔宇的柔派手機才具有顛覆式的創新,小米不是第一,因此小米的高管在撒謊,小米的價值觀有問題。”柔宇科技的創始人、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劉自鴻更是在微博發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的豪邁宣言。就此事件來看,柔宇科技和其創辦者劉自鴻似乎很有“江湖氣概”,但實際上,出生于1983年的劉自鴻先后獲得清華大學電子工程學士、美國斯坦福大學電子工程博士學位,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學霸”。
2012年,“學霸”劉自鴻創立柔宇科技,主打當時極為超前的柔性顯示屏。2018年10月,柔宇科技發布全球首款折疊屏手機FlexPai(柔派),一時風頭無兩。然而,通過細數當前市場上主流手機品牌可以輕易發現,劉自鴻并沒有如愿打開屬于柔宇科技的“柔性新時代”。
細剖柔宇科技的財務數據可以發現,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柔宇科技分別實現營業收入6,472．67萬元、1．09億元、2．27億元、1．16億元,雖然營收連續增長,但公司的銷售規模仍較小。據招股書披露,柔宇科技生產的全柔性顯示屏2018年至2020年上半年產量分別為1760張、14560張、1230張,產能利用率分別僅約為15．1%、31．2%和5．3%。
圖片來源:柔宇科技招股書
由于銷售規模小、產能利用率低,柔宇科技無奈降價。招股書顯示,2020年1-6月,柔宇科技FlexPai柔派手機的平均單價為5,984．83元,相較于2019年的6,480．93元下降7．65%。但降價似乎也難以挽救柔宇產品銷量低的困局。資本邦查詢柔宇天貓旗艦店發現,截至2021年1月8日,店內銷量最高的FlexPai2手機也僅有182人付款,可謂門可羅雀。
大量滯銷的產品使得柔宇科技的存貨不斷積壓。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公司存貨賬面價值分別為1．03億元、1．65億元、5．95億元和4．80億元,存貨整體呈現增長的態勢。
與銷量不景氣、存貨積壓相對應的,是柔宇科技的巨額虧損。招股書顯示,柔宇科技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分別實現凈利潤-3．59億元、-8．02億元、-10．73億元、-9．61億元,報告期內凈利潤累計虧損31．95億元。柔宇科技在招股書中坦言,報告期內,公司持續虧損的主要原因是公司產品銷售規模較小且新產品的研發需要投入大量資金。同時,柔宇科技稱預計未來一段時間將存在持續虧損。
圖片來源:柔宇科技招股書
知名投資人“站臺”、大客戶回避,產品去向成謎
雖然現狀并不景氣,柔宇科技的“背景”卻不容小覷。
截至招股說明書簽署日,柔宇科技的第二大股東為中信資本,其作為中信資本-鉑睿壹號的基金管理人而登記為公司股東。同時,柔宇科技的股東中,“明星”投資機構深創投、前海基金等赫然在目。此外,據市場傳言,知名天使投資人徐小平也曾為錯過投資柔宇科技而懊悔不已。
圖片來源:柔宇科技招股書
雖有知名投資機構“站臺”,但柔宇科技仍難擺脫產品去向、大客戶交易的“硬傷”。
公司招股書中披露了近年來前五大客戶情況。其中,壹梁實業(深圳)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壹梁實業)在2020年上半年、2019年、2017年分別位列柔宇科技的第二、第四、第四大客戶,采購金額分別為1944．15萬元、1034．48萬元、374．33萬元。有意思的是,天眼查數據顯示,壹梁實業恰巧成立于2017年,也就是說,壹梁實業成立之初便成為了柔宇科技的大客戶。盡管擁有如此深的“淵源”,壹梁實業的法定代表人張健卻對其與柔宇科技的關系閉口不談。此外,同樣對交易閉口不談的還有柔宇科技2019年第二大客戶星享科技。
由于占公司收入大頭的大客戶們對和柔宇科技的交易采取回避態度,加上公司網店銷量慘淡,這使得柔宇科技產品的去向成謎。
巨虧近32億資金鏈“緊繃”,迫切融資所為何來?
上文說到柔宇科技三年半巨虧近32億元。巨額虧損的背后,是柔宇科技“緊繃”的資金鏈。
單就招股說明書披露的數據而言,柔宇科技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分別為-3．58億元、-6．12億元、-8．11億元和-3．86億元,報告期內均為負數。緊張的資金鏈使得柔宇科技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以自救。
為解決公司規模發展的資金需求,柔宇科技將其所擁有的唯一土地使用權抵押、子公司柔宇顯示股權質押、部分設備抵押和部分專利質押用于向銀行申請借款。而柔宇科技表示,上述抵質押物均為公司的重要生產經營資產。也就是說,柔宇科技已把“命脈”轉交他人。
除了質押、抵押資產外,柔宇科技資金鏈短缺問題甚至已經發展為向高管“眾籌”度日。招股說明書顯示,為解決臨時性短期資金需求,柔宇科技實控人、董事長劉自鴻等4位高管于2019年下半年出借16萬元至100萬元不等的資金給柔宇科技,并于2019年底和2020年1月份陸續拿回。出借金額最低的是董事、副總經理余曉軍,他分兩次向柔宇科技打款,一次10萬元、一次6萬元。
圖片來源:柔宇科技招股書
為解決資金問題,柔宇科技絞盡腦汁進行融資。
柔宇科技的融資之路最早可追溯至2012年。天眼查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5月11日,柔宇科技已經完成了12輪融資,估值高達60億美元。而深析其多輪融資的投資方可以發現,松禾資本、深創投早在公司2012年第一輪融資中就對柔宇科技進行了投資,可謂是“一往情深”。
2019年,柔宇科技曾計劃登陸境外資本市場,為此搭建VIE架構,設立開曼柔宇及發行股份。到2020年6月,為了回歸國內資本市場,公司又在股東支持下拆除了VIE架構。
而本次闖關科創板IPO,柔宇科技很大程度上也是為融資而來。
據招股書,柔宇科技本次擬募集資金總額約為144．34億元,這一數額僅低于科創板“老大哥”中芯國際。柔宇科技本次募資金額扣除發行費用后,將投資于柔性前沿技術研發項目、柔性顯示基地升級擴增建設項目、柔性技術的企業解決方案開發項目、新一代柔性智能終端開發項目和補充流動資金。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公司擬以72億用于補充流動資金,這一數額占柔宇科技本次擬募資總額的近半數。
創業之初,劉自鴻曾頗具書生意氣地宣稱要“把世界掰彎”。8年過去了,柔宇科技深陷輿論旋渦難以自拔。融資是否能真正將柔宇拉出“泥潭”?登陸科創板是否為劉自鴻的“終極目標”?讓我們靜待答案。